【西奥多×你】仲夏夜之梦
你=弗朗西斯·怀特
BGM:Paris in the Rain —— Lau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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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清的街道染上了玫瑰色,湿润的微风带着淡淡的花香。头发湿漉漉的,显然是刚下过一场小雨。
你把被打湿的刘海撩到两边,不让它们阻碍到你的视线,但它们并不如你的意,走了两步又滑到了眼睫上。
“我回去就要把头发剪短。”
你气鼓鼓地和身边的玛格丽塔说道。
“我亲爱的怀特小姐,你要是不淋雨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她正边走边照着镜子给自己补妆,也不忘吐槽你两句,“我真的搞不懂怎么会有人喜欢在雨天出来散步,幸好本小姐带了伞。”
“亲爱的玛丽,这让我感觉到——”
“自由。”
你和玛格丽塔同时停住了脚步,因为这一句话并非出自于你口中。
你们不约而同回头找到了那个声音的主人,男人懒散地靠在树干上手里拿着酒瓶,走近时还能闻到淡淡的朗姆酒香。
他的头发也湿漉漉的,黑色衬衫因为吸了水而半透明地贴在身上,隐约可见紧实的肌肉,但你最先注意到的是那双蓝眼睛。
“你也喜欢淋雨?”
玛格丽塔好奇地问道。
男人没有说话,视线略过她落到你身上。
随后朝你举起酒瓶做出了一个邀请碰杯的动作,然后自顾自往嘴里灌了一口酒——淡红色的液体顺着脖颈流入敞开的衣领,你的视线滑过他滚动的喉结,最终再次归于那双几乎是你见过的最蓝的眼睛。
“我在感受它。”
第二天早上你从床上醒来,揉了揉酸胀的脖子,想起了昨晚梦里那个荒唐的吻。
都怪玛格丽塔把你一个人丢在那边和西奥多独处——是的,西奥多,那个拥有漂亮眼睛的男人的名字。
玛格丽塔在你们聊及阿赫玛托娃的诗之时就忍不住打断了那逐渐让她听不懂的对话,“好吧两位大诗人,容我插一句嘴。”
“我想你们是不是忘记了这里还有第三个人?”她意味深长的目光在你和西奥多之间来回徘徊着,“我还要到玛黑区去取一件衣服,弗朗西斯就拜托给你了小帅哥。”
临走前她也不忘朝你挤眉弄眼,而等你回过神来的时候,西奥多正歪着头注视着你,你有些羞赧地躲开了他的目光,但他仿佛没有感受到你的局促一般,隔了好一会儿才转过头。
“弗朗西斯?好名字。”
“嗯……谢谢。”
“西奥多。”他没有告诉你他的姓氏,下一秒就把话题扯远,“你和朋友定居在这里?”
你惊讶地看向他。
“看你们的样子并不像游客,”他随意地拂了下被风吹乱的头发,“去喝杯威士忌?”
“乐意之至。”
路边的小酒馆里不乏被浪漫因子刻画的艺术家,年轻的面庞和随性的音乐让你更加沉醉于这座自由的城市。
西奥多去抽了根烟,你细细啜饮了好几口馥郁浓烈的威士忌,脑中不由自主地描摹着他蓝眸微阖,吞吐云雾的模样。
“弗朗西斯,它的度数可不低。”
你听见他说。
鼻尖是淡淡的烟草味。
空气和脸上微醺的红都在下沉,你半眯着眼透过举起的酒杯去找西奥多眼中里自己的倒影,被震荡的水光迷了视线。
再次清醒就已经是这个早晨,你一闭上眼睛就是梦里那个汹涌又失控的吻,你扯着他薄薄的衬衫,再往下就是燃烧的心跳。
“拜托我的大小姐,这一副春心荡漾的样子不会是一见钟情了吧?”
玛格丽塔倚在门口,手里端着刚烤好的香气四溢的面包和牛奶。
“哦闭嘴吧玛丽。”你扔过去一个枕头。
“我昨晚是怎么回来的?”
玛格丽塔停下涂口红的动作,转过来白了你一眼,“托你的福,喝醉后还知道要给我打电话,有这功夫怎么不告诉你的小情人地址让他直接把你送回来呢?”
“我想你可以叫他西奥多。”
“哇哦,已经喊起教名了?”
你回敬了一个白眼,在脑海中仔细搜索了一下她说的这件事,发现什么都想不起来。
“你去的时候,我看上去挺正常吧?”
玛格丽塔沉默了一下。
“你是挺正常的,那个小帅哥——好吧西奥多,领口的扣子都崩到第三颗了,”她朝你投来一个调侃的笑容,“我是说,你当时一直揪着他的衬衫,整个人都扒在他身上。”
“……”
你印象中好像真的只喝了一杯吧。
“对了,你有他联系方式吗?”
“……没有。”
“什么?”玛格丽塔不可置信地说道,“那你们待了这么久都在聊什么?”
你眨了眨眼睛。
“虚无主义和文学理论。”
在你盯着玛格丽塔的脸发呆持续到第三个小时后,她终于忍不住起身把你拽起来并且推到了门外。
“快去昨天邂逅你那梦中情人的地方找他,你再这样看着我我会疯掉!”
然后门被她无情地关上了。
下一刻又重新打开,玛格丽塔把你拽进来扔给你一条蓝色的长裙,嫌弃地说道,“换上这个再出去。”
赶你走之前她还不忘说一句,“别忘了问问他住哪,我可不希望你又在我耳边讲什么缘分会指引你们相遇。”
玛格丽塔至少有一点是很正确的。
你不该在和一个人第一次遇见那天喝得不省人事而错失了和他更进一步了解彼此的机会,又或者通俗点说——没加个联系方式。
于是此时你在巴士站牌旁,目光放空似的落在前方,好像真的在等待命运的指引。
街对面有对男女正在接吻,女人在盘好的卷发上夹了一个漂亮的蓝色蝴蝶结发夹。
这又让你失神了片刻,想起了西奥多的眼睛,比这个还要再蓝一些。
最终你还是坐上了去第六区的巴士,事实上你和玛格丽塔所住的第一区离第六区的确挺近,虽然她更喜欢去逛玛黑区。
选了个靠窗的位置,仲夏之际车窗外树叶的缝隙间跳转的光模糊地闪烁着,略过了繁华的街区,一帧一帧像是在看电影。
你原本准备去那家中世纪风格的街边小酒馆,却不想在下车的时候一眼就看见西奥多正坐在路边拿着笔专注涂写着什么。
他穿着一件皮革夹克,有一撮头发不服帖地翘着,似乎是感应到你的目光,他抬起头朝你这看过来——他里面穿了件圆领的T恤。
“昨天睡得怎么样?”
西奥多率先打破了沉默,眼里含了几分调笑,逆着光直直地落在你身上。
他看起来兴致不错,你想着,但这不妨碍你想回避这个问题,“一般,你呢?”
“我想还不错,如果脖子没有被小猫挠了两下的话。”他已经收起了笔和纸,伸了个懒腰放松的说道。
你感到脸上有点热,下意识看向了他脖子上淡淡的红痕,总觉得他意有所指,但那个眼神又是如此波澜不惊,就仿佛只是突然想起而随意提到。
“好了小姐,”他阻止了你想要道歉的话,“来都来了,一起去逛逛?”
西奥多和你并肩走在圣日曼大道上,仲夏的午后比不得夜晚热闹,但街头艺术家们的乐声和淡淡的食物香气总是让你心驰神往,成为第六区的常客。
他在一家冰淇淋店前停住了脚步。
Chapon,你曾经和玛格丽塔来过这家著名的用作原料的巧克力会按照可可豆的产区细分的店。不过你并不喜欢很甜的食物,所以没有品尝过这里的冰淇淋。
你有些意外地看着推开门并绅士地让你先行的西奥多,从没有想过他会喜欢甜食。
你在他看过来时摆了摆手,琳琅满目的甜品都非常精致漂亮,但你并不喜欢。
“既然如此。”他耸了下肩没有坚持。
你绝不会承认你很好奇西奥多吃冰淇淋的样子,但频频往他那里飘忽的眼神明显出卖了你,不过显然对方误解了你的想法。
他把散发着淡淡甜香的冰淇淋递到你面前,“尝一下?我还没有吃过。”
你有些犹豫。
“我想你会喜欢的,”他眸光微闪,没有收回而是这样说道,“零奶油零脂的雪葩。”
你不得不承认西奥多口味的独到,黑巧克力雪葩中加入了朗姆酒和葡萄干,口感又不失冰淇淋的绵密细腻,让你眼前一亮。
不过……你纠结地看向西奥多,正想着间接性接吻这样让你脸红的事情时,只见他又拿出了一份粉红色的雪葩。
“总要尝试些新东西。”
他挑了下眉,眼尾如同猫一般微微上扬,显示着此刻的好心情。
噢——草莓味的西奥多。
“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玛格丽塔还在画她的设计稿,甚至没有动身出门吃饭的打算,看着你把自己摔进沙发里长吁了一口气,惊讶地问道。
“现在已经傍晚六点了,玛丽。”
你努努嘴示意玛格丽塔看看自己脸上精致的却没有外出见过光的妆容,试图回避她的问题。
“别扯开话题,如实交代。”
“好吧,”你坐起身,尽可能按捺住自己雀跃的好心情用平常的语气说,“事实上,我们分开前约了明天晚上见。”
玛格丽塔一下子来了兴致,凑过来和你挤一个单人沙发,勾住你的脖子说道,“怀特小姐,请你速速交代今天都发生了什么,有没有……”她朝你挑了挑眉。
“别想那些玛丽,我们只是随意逛了逛,什么都没做。”
“拜托,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像什么?”
“什么?”
“你之前养的那只偷吃了奶酪没有擦嘴巴然后一脸无辜的猫咪。”
玛格丽塔看见窝在沙发里的你时显然很吃惊,随手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水然后坐在了你旁边,轻轻掐了下你的脸颊。
“亲爱的,你可别告诉我你一晚上没睡。”
“……”你沉默地看了她一眼。
玛格丽塔似乎早有预料,放下杯子原地踱步了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副样子,弗朗西斯。”
她把你拽上楼,看你躺下才放心地离开,嘴里并不小声地说着,“噢,爱情的漩涡,让人彻夜难眠——”
等你醒来已经是下午,饭桌上留有一张纸条,玛格丽塔贴心地给你准备了午餐,只需要热一下就行。
仲夏的午后总是有些黏糊糊的,尤其当你时间颠倒睡了一个早上以后,刺眼的阳光让你的思绪更加杂乱。
于是你决定比约好的时间提早点出门,或许可以让你的脑子清醒一下。
——穿上你一直很喜欢的那条红裙子。
你想今天或多或少是有些运气不佳,从失眠到迷路,似乎没有你做不到的蠢事,只有你想不到的。
这一条路上只有那么几盏不太亮的路灯,冷清到你甚至在数地上有几个被风吹起的纸团以及没有被清扫干净的酒瓶。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你停下脚步,回头去看那个说话的陌生男人。他留着大络腮胡子,浅金色的头发只有一寸长,半眯着眼盯着你。
“我住在附近,出来逛逛。”
你强压下内心的不安,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可能镇定一些。
“附近?”男人走近了几步,不算明亮的灯光在这个距离足以让你看清他不怀好意的神情,“这里可不是什么住宅区,小妞。”
血液好像突然被冻住了,你的视线僵硬地跟随着他把手伸进裤子口袋的动作,你想下一秒也许他就会掏出一把枪。
“是吗?那可能是我迷路了。”
手机不适时的响起,系统铃声在幽暗而空旷的街道上有了恐怖片的氛围。
噢……去他妈的。
你不觉得自己应该像待宰的羔羊一样被他摆布,你对他露出一个看起来无害的笑容,然后趁他晃神的时候飞快地捡起地上的酒瓶砸向他朝前跑去。
是的,你看见了他身后的西奥多,他在灯光晦暗之处看不清脸上的神情,但你仍然确信他是来找你的。
风把他的头发吹开,你这才注意到他额前有个不太明显的疤。
他揽住了你,眼底的波纹在接触到你惊魂未定的神色时似乎颤了一下,然后在那个男人还没有在头昏中缓过来毫无防备时揪住他的衣领连打了好几拳。
“我们走吧……”
西奥多没有出声,点了一根烟。
他只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扔在地上用鞋底尖将火星磨灭。
“我收回我之前的话。”
“什么?”
“你不像在这定居的。”
你用手肘顶了一下他的胳膊表示不满。
西奥多要了两杯酒,这次你得到的只是一杯度数很低的微甜的鸡尾酒。
一口一口啜饮着,你听他聊起17世纪的郁金香狂热,谈到兰波追逐自由的灵魂,你的思绪好像又回到了两天前的那个晚上,你迷醉地和他高谈阔论,也隐晦地勾勒着他吞云吐雾意乱神迷的模样。
“会点烟吧。”
西奥多没头没尾地说了句,你心下一动,接过他手中的银灰色打火机,却还是紧张地抖了一下。
“噢……这可不行。”
他抓住了你的手腕,好让它能够稳稳地拿住打火机而避免掉入酒杯的命运。
你擦动了一下齿轮,没有反应。
他的手还握着你的腕部,嘴里叼着雪茄,安静地等待你帮他点燃。
你又划拉了一次。
幽蓝色火焰在西奥多脸上跃过,你看见他的睫毛微微颤了一下,火光熄灭时,他松开你的手,将雪茄从唇口拿下来,稍稍后仰了一些,然后一缕白雾缓缓从他口中吐出,形成一道朦胧的烟圈。
“Good girl.”他说道。
你的目光找到了他眯起的双眸,长达五秒的对视过后,你败下阵来。
手腕上还残留着没有散去的余温,你想那或许是过于暧昧的氛围给你带来的错觉,并且你深知再不移开目光,那双捉摸不透的蓝色深海会把你溺亡。
这不公平。
你几乎是赌气般地抬眸,但西奥多早已经将注意力放在他手中轻轻晃动的酒上,感应到你的视线才看过来。
眼底是恰到好处的惊讶。
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你感觉自己像极了一只被逗弄的猫咪,西奥多轻而易举就可以挑起你的情绪,你却根本看不透他。
“你这杯是什么?”
“Ricard.”
你的疑惑似乎愉悦了他,西奥多解释到,“是一种茴香酒,不过你不会喜欢。”
没由来的,你不喜欢他这种笃定的模样,仿佛几次相处就很了解你似的,你朝他伸出手,而西奥多也如你所愿地把酒递给你了。
你的鼻尖刚刚靠近,一股浓郁的茴香味便铺面而来,像是盛夏烈日里的一股甘泉,你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
辛辣味和苦味让你眼角泛起了生理性泪水,但你倔强地把酒咽了下去。
西奥多接过你退回来的杯子,手指抵在玻璃杯上敲着,然后在你还有点茫然的目光中就着还有你口红印的杯口喝了一大口。
雪茄被掐灭在仅剩的一点火星中,恍惚间你感觉下颚被微凉的指尖抬起,烟草混着药香把你团团包裹住,紧接着唇与唇之间严丝合缝,熟悉的液体被渡到你口中。
还是好苦,你想着。
零碎的情绪被辗转研磨的亲吻吃干抹净,也许是滚烫的温度将眼角烤得湿漉漉、雾蒙蒙的,所以你看不清那双一直没有闭上的蓝眼睛里装着什么。
你索性闭上了眼睛,但这个吻戛然而止。
“……抱歉。”
带着凉意的指腹缓缓地替你擦去了嘴角的水渍,你定定地看了西奥多许久。
顶头的光明明灭灭,你恰好可以看清楚他的轮廓,他低敛着眼皮,根根分明的睫毛没有完全拢住那眸光里的情绪。
你看见自己精心挑选的红绸缎裙上被酒渍濡湿了一片,像是厚葬的玫瑰花尸体。
“我该说什么吗?”
你避开他投来的视线,盯着他皮肤下泛青的涓涓流淌的脉络线,想起了玛格丽塔向你抱怨夏天一晒就黑的声音。
也许你该指责面前的人轻佻而又一时兴起的吻了你,但你没有这么做。
你在沉默中拿起那杯没有喝完的茴香酒,站起来随意地洒在了这条你很喜欢的红色长裙上,原本孤零零的水渍印,现在像是闯入了一片红色花圃。
如愿以偿地看见西奥多将惊讶写在脸上,你捕捉到了蓝宝石微光中的闪烁,轻声说道,“那么我想说——”
“下次见。”
“他吻了你又把你推开了?然后你不仅没生气还跟他说下次见?”
“嗯,差不多这个意思。”
“你疯了弗朗西斯,你简直疯了。”
你安抚住玛格丽塔的脾气,喝了一口她替你热好的牛奶,语调平缓地说道,“我最开始有些慌张而不是生气,因为我在他眼里看到了无趣的情绪。打个比方,大概是我和你谈论惠特曼的自由诗你却只想着明天穿什么。”
“你应该把酒泼在他脸上。”玛格丽塔捏着手里的抱枕不满地搭腔,她兴许是理解了一点你说的东西,“那他觉得你无趣的原因又是什么?你们明明那么合得来……总不能是他吻你的时候你不该闭上眼睛?”
“你还真是说对了。”
“……?”
你的目光穿过玻璃窗直直地落在花圃中的玫瑰上,情绪稍微有了点起伏,“也许他觉得我会有更独特的反应,但我实在想不出被喜欢的人亲吻时除了接受还应该做什么。”
“给他念首诗?”
你有些哑然地朝玛格丽塔扔过去一个抱枕,继续说道,“所以他在试探,但很巧我是个善于思考的女孩,我并没有那么容易失去理智地恼羞成怒。”
“嘿,怀特小姐,请不要指桑骂槐。”
你接过她扔回来的抱枕,喝干净剩下的牛奶朝她做了个鬼脸,“总之,怀特小姐又得到了一次和他约会的机会。”
玛格丽塔揉了揉你的脸,“那聪明的怀特小姐记得别陷太深。”
你敷衍地打着哈哈,目送着玛格丽塔上楼以后,才疲惫地窝进沙发里轻叹了口气。
你已经陷进去了,落入了这场巴黎仲夏的歌剧之中,彷徨地跟随蓝色夏天的脚步,为争取更多的出场机会绞尽脑汁。
有些不自在。
你接过西奥多扔过来的头盔,出神地盯着自己的脚尖。
今天你难得没有穿裙子,在玛格丽塔的建议下将头发绑成高高的马尾,选择了日常又适合夏天的热裤。
而西奥多见到你的装扮只轻挑了下眉,然后临时决定了带你骑摩托车。
“不会戴?”
因为长期吸食烟草浸染得微微低哑的声音在你头顶响起,西奥多从你手里拿过头盔,熟练地替你戴上,你隔着厚厚的防风镜片看见他满意地勾起了嘴角。
似乎又落入下风了。
他像永远前行的诗人,你抓不住的一道风中叹息,只有你独自困扰于过去的相处,他只想着下一次的冒险。
“准备好了吗?”
“什么——”
你的惊呼声被天旋地转的视野吞没,西奥多没等你问完就将你抱上了摩托车,他裸露在外的滚烫的手臂与你肌肤相贴,你呆呆地眨了眨眼睛,心脏上像是炸开了烟花,把你藏在头盔下的脸都染上了殷红。
“记得抱紧我。”
你胡乱地点着头,犹豫着伸手抱住了他的腰——不规律的跳动从心脏顺着汩汩流淌的血液到了指尖。
语言大概被剥夺,你像被热气笼罩的飞虫一样,闷热得呼吸都好似蒸发消亡。
紧接着一切都被风声吞噬,西奥多开得很快,你下意识寻找安全感把脑袋靠在了他宽厚的背上,但很快在他激动的呼喊声中一同掉进了这飞驰的自由中。
日光、街边咖啡馆、停驻的双层巴士……所有事物在此时都成了光斑,你所能感受到的只剩风、心跳、自由以及西奥多。
晚霞微醺,粉蓝色黄昏与波光粼粼的流水耳鬓厮磨,你撑着冰凉的栏杆,像是在看着塞纳河上摇曳的游船出神。
西奥多背靠着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一瓶啤酒,你的手中则是一朵苏格兰绿玫瑰。
这是他去便利店买酒时看见旁边的花店一时兴起买的,你当时并没有跟上去,只是当他在这浪漫的河畔笑着把玫瑰递给你的时候,你突然很想永远停留在这长夏。
“好想跳舞。”
你低下头去找西奥多闻声抬起的目光,视线在彼此狭小的空气中相撞。
他站了起来,微微躬身,彬彬有礼地伸出右手,但你却夺过了他另一只手中的酒瓶,仰头灌了一大口后,随意地放到一边。
“My pleasure.”
你脱掉了鞋子,赤脚踩着他的帆布鞋,握住他温热的手,依偎在他怀里转圈,他放任着你带他旋转、轻跃,最后又懒洋洋地转到他的怀抱中,紧贴他起伏的胸膛。
一声汽笛的鸣叫惊动了远处广场上的白鸽,夜幕在落日完全被海平面吞没后带着不太明亮的星星降临。
你可能有些转晕了,脸上的红烧得烫乎乎的,视线却还在找那双最初吸引你的眼睛。
蓝色的双眸里总是有一层不明显的冰,把情绪藏在深处,但你在此时看见了冰层下流淌的涟漪,比星芒闪烁更加迷人。
他低头亲吻你的额头。
你歪歪斜斜地从西奥多怀中抽离,指尖隔着空气描摹他的眉眼,他的嘴唇。
“明天穿裙子吧。”他说。
“好啊。”你看向柏油路上还未喝完的啤酒瓶和那支孤零零躺着的绿玫瑰。
它们是如此相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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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①:弗朗西斯,Francis/Frances,寓意自由、无拘无束之人。】
【注②:苏格兰绿玫瑰的花语:永不老去的爱情,即使时间也不能减弱我们的爱恋。】
P.S.:最初设定其实是BE,标题也不叫仲夏夜之梦,而是溺水的心脏。文中西奥多这样的人其实并不会为爱停留,在巴黎邂逅的一段浪漫不会阻止他继续去下一站,过两天会补双结局(TE和HE)以及部分伏笔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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